屋樓崮,或名五廬固、石牟山、石樓山、屋樓山,位于莒城東11公里,海拔473米,面積3平方公里,《戰(zhàn)國策·齊策》記載的“城陽山”即此。其北麓陡險,峭壁如削,或謂康熙七年大地震時所形成(崮為帽子的意思,屋樓崮在康熙七年大地震而消失)。山由三峰組成:南大崮、中二崮、北三崮。西南麓有壁峰挺立,高10余米,峰壁底端巖隙中涌水若泉,清而甘冽,終年溢而不涸,下潴為潭,俗稱“神泉”。山陰多有“沃壤土”,褐色,輕如灰,是多年積葉枯草漚腐而成,為盆植花木的優(yōu)質(zhì)土壤。山中青云寺中有一道人,善作字畫。尤其會畫龍。道人有多種動物標(biāo)本。道人性格孤僻,常穿黑白道袍,院中有幅磚塊砌成的太極圖。
屋樓崮故事賞析:
四月中旬,應(yīng)邀到臨沭參加朋友一本書的新聞發(fā)布會,當(dāng)時正在沂水泉莊,因自己的日程緊,路途遠(yuǎn),去與不去成了矛盾。只因我為該書題過詞,又寫了前言,實在不好拒絕,于是就搭乘莒縣朋友來接我的車,駛行一百多公里,到臨沭開了會。
莒縣的三位朋友也要去參加會議,在路上的交流中,他們說在莒縣城東也有一座崮,遠(yuǎn)近聞名,崮頂有寺廟,每年四月八當(dāng)?shù)厝讼矚g到崮上去趕廟會。在此之前,我并未聽說這些。因此,我的心態(tài)發(fā)生了急轉(zhuǎn)彎,因這次出發(fā),并非只去參加一個會,會上去發(fā)個言,而還能進行一個地方名崮的考察。一個變化,使心情與興致頓生。
會后,在莒縣曹建國等朋友的幫助下,我急急忙忙去了屋樓崮。
出莒縣縣城,迫不及待地東望,遠(yuǎn)處,有座矮趴趴的山,如同一只大的動物靜靜地臥在地上,只是隱約見到頂部有座方形建筑,聽說是座小廟,沒有什么特別的活力和生氣。按理說,崮有著自己的輪廓和形狀,那就是上面要有一塊聳立的突出物,說的具體一點,就是山上有山,像什么倒是其次,但必須卓立雄起于山頂。我沒有看見自己慕名而來的那塊崮體物,心中突然又沉了下來。
我沒有別的選擇,車抵山腳,姓紀(jì)的一位朋友陪我上山,他五十幾歲的年齡,爬山能力并不如我,但卻處處設(shè)法幫助別人。讓我突然想到,這莒國人的后裔怎會這般熱情?在戰(zhàn)爭年代,這里是山東革命人民的神經(jīng)中樞,這里的變化,直接影響著全國革命斗爭的大形勢,古莒國的地下,似有一種神氣。所以,當(dāng)?shù)厣踔劣羞@樣一種說法:“山東想富,開屋樓崮”。此話到底有多少含金量,我至今想不明白。
未到山下,經(jīng)過一個有著200戶人家的青磚紅瓦、錯落有致的村莊,名神集村。原來的山會是在這里趕。每年四月初八,一年一次。當(dāng)?shù)匕傩沼羞@樣的說法:“神集的孩子,生下來一集就會走”。聽起來有些懸乎,可神集的孩子一年才趕一個集。自1957年,廟會自神集村移到了店子集。山會那天,周近的沂水、日照、莒南和沂南等地的鄉(xiāng)里人紛紛來到這里,全天人流不斷,你買我賣,燒香拜佛,各人表達各人的愿望。
我不是趕山會的,是為崮而來,為崮而爬山,為崮而遠(yuǎn)行。到底山上有沒有崮,心頭一直無數(shù)。既然到了山下,那就得向上爬,即便找不到崮,也算是一種了結(jié)。
神氣也好,怪氣也好,首先我覺著上山的路就絕非平常。山上的坡度并不甚陡,而上山的臺階卻有著我從未見過的英雄氣。且不說厚薄不均,而多數(shù)在30至40厘米之間,有的超過了40厘米,不是與國際接軌,而是達到國際正常標(biāo)準(zhǔn)的3至4倍。我忽然想,這老區(qū)的人就是敢想敢干啊!當(dāng)時的建造者只想到了健壯的小伙子和運動員,怎么就不為老年人想想,每年的重陽,他們誰能登上去過節(jié)呢?同時也應(yīng)為兒童婦女們考慮,這是當(dāng)?shù)孛?,星期天?jié)假日,她們怎么來踏青郊游呢?我這個常爬山登崮的人都膽怯,別人又會怎樣?
及至半山腰,臺階消失了,我松了口氣。山坡成自然狀態(tài),有幾幫十幾歲的女孩子嘰嘰喳喳地從一簇簇灌木叢里向上爬,我跟在她們后面,覺得比剛才的臺階好多了,不需一步邁那么高,愛挪動多少就挪動多少,反而覺得輕松多了。雖有45度的坡,可并不吃力。腳下盡是細(xì)小的碎石,爬起來腳老是向下滑,踩的那些小石子嘩嘩啦啦向下滾。但身邊總是有灌木的枝條,只要手里握上一根,身上就來了力氣。這是我最習(xí)慣用的一種方式,因年歲不饒人啊!
已近山頂,但仍不見崮的影子,心頭似蒙上了一層暗影,當(dāng)這層暗影在山上游曳的時候,落在了山頂?shù)谋眰?cè),變成了一大片被燒成黑臉的山坡,有的被燒焦的樹干依舊橫在那里,灌木叢隨火而去,但有一簇簇又細(xì)又嫩的小草從焦黑的表層下冒了出來。眼前的現(xiàn)狀告訴我,這是幾年前的一場火災(zāi),毀滅了山上幾十畝樹林,叫人心疼難受。沂蒙山中的山山嶺嶺,半禿半綠的滿山石頭,能從巖石底下鉆出一棵樹來,那是件十分不易的事。但一把火就燒去了半邊山頭,將一座屋樓山剃成了陰陽頭。毀山容易綠山難,想要這塊地方重新長出一片松柏的綠蔭,沒有一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是不可能的。歸途中,在山腳一墻壁上有一大幅紅色標(biāo)語:綠色孕育生命,防火重于泰山。我想:人有了防火意識無標(biāo)語他照樣防火;若無防火理念,即便有滿天標(biāo)語,他也不會防火。
登上山頂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屋樓崮西、北兩面為有坡的山體,東、南兩側(cè)是陡峭的懸崖??梢哉f,它是半山半崮,亦山亦崮。從西面看,它是山;而從東面望,自然為崮。當(dāng)?shù)厝朔Q其為崮,說明有種崮的情結(jié)。
山上有座神廟,規(guī)模不大,但從老遠(yuǎn)即能看到那方方正正的輪廓。步入,正面有幾尊神像,什物零亂,無香火,因山會在四月八,到那天,人頭鉆動的香客會讓崮頂煙火繚繞。
廟后有一巨大平臺,在平臺正中,有個一米見方的古井、怪井。自井邊下望,黑不見水,深不見底,扔下一枚石子,長時間才聽到撲嗵一聲嗡嗡的回音。證明水離井口有著很長的距離。離井口一米內(nèi),有幾塊木板橫于井壁,這更令人生畏,這到底是井、是窟還是坑呢?
原來,晉代佛教傳入莒州,且十分興盛,寺廟發(fā)展迅速,曾到100多所。如浮來山的定林寺、檀特山善寂寺等。廟多僧眾,佛教信徒越來越多。于是一座高大的佛塔便修了起來,佛塔底下有地宮,地宮里藏有舍利子,千百年來,傳說與記載皆是如此。
公元1668年的一場大地震,寶塔被夷為平地,僧人四散而去。有人乘機鑿洞進宮,妄圖盜取舍利。至于是否得手,無人可以奉告,所以至今仍是個大大的疑團,成了不解之迷。我今日所見之洞,就是盜寶者留在這崮頂?shù)囊粋€懸念。如果將來哪年哪月新的佛塔聳立在屋樓崮上時,這個駭人的洞窟或許也就不存在了。
離開屋樓崮主體,到了東南方的一個稍矮些的小山頭。這里三面峭壁光崖,只是西北一角與主體連為一起,有著那種島嶼與大陸相連的痕跡。結(jié)合部并非巨石,也無樹木,明顯是一種不久前的作為。我認(rèn)為這里也是1668年康熙年間的那場大地震留下的,它既摧毀了高聳的佛塔,也讓兩座山頭連在了一起,把一座典型的崮變成了一座半山半崮的石頭山體——這就是我的看法。